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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径冠军刘翠青和领跑员徐冬林:是战友,似兄妹

2022/05/05 09:49

  2022年4月末,距离胡正观教练带的运动队归队集结过去了一个多月,记者在广东省东莞市松山湖见到了刘翠青和徐冬林。徐冬林比刘翠青大三岁,两人搭档8年多,为祖国赢得57枚奖牌、45枚金牌,刚刚过去的北京冬残奥会,他们携手作为开幕式上的第五棒火炬手完成火炬传递。烈日当头,在室外随时都能热出一身汗,刘翠青正在进行基础训练,徐冬林因伤病恢复在一旁指导。记者对刘翠青和徐冬林进行了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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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冬林在和刘翠青及陪练员讲动作。从左到右依次是:陪练员、刘翠青(蓝色)、徐冬林(红色)、胡正观。刘宇 摄

  记者:徐冬林能描述下第一次见到刘翠青的场景吗?最初对刘翠青训练和陪练有哪些设想吗?

  徐冬林:严格来说,我第一次见到翠青是在2011年杭州残运会的比赛上,那时是我第一次作为领跑员带盲人运动员参加比赛,翠青是我们的对手之一。因为对这个对手不了解,赛前会观察对手的情况,我发现翠青的身材比例很好、应该能跑出很好的成绩,可能是我的主要对手。结果比赛一跑,我带的运动员拿了三个冠军,翠青成绩很一般。

  正式带翠青是2013年12月,那时胡教练把我们组合在一起。第一次真正跟她接触,我记得挺清楚的,我们正好在田径场上,我先到,她后面到,我和她打招呼“翠青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你的领跑员。”翠青都没有给我个回应,特别冷场,我很尴尬。她那个时候是比较内向,不怎么爱说话,很多时候我都是热情的,总感觉热脸贴冷屁股。当时来之前对她就有设想,那时胡教练找到我,让我带一个盲人运动员叫刘翠青,我说我对她有印象,那时候就想着必须要把她带到全国冠军。果然,我们四个月的时间,从排名都排不上到全国树立NO.1的地位。刚开始带她的是100米、200米项目,后面练着都拿冠军了;之后发现她的体能也可以,而且我的专项是400米,然后带着翠青的体能也更好了,后面400米也成了专项了。

  我之前带的盲人运动员是有一定观感的,她几米之内可以看得见,我的动作她也基本能看清,但是翠青给我感觉完全不同,她完全看不见、没有观感。这给日常训练和生活都造成不一样,也增加一定难度,出门行走我都必须要带着她;吃饭我都需要领着她,给她点菜、报菜名;在训练场上我就手把手教,先我做示范,我让她摸我的动作,然后动作完了,我就再扶着她的手做。你要摆在这个位置,才是正确的位置;腿抬在这个位置,才是正确的位置,基本上每天要重复几百遍几千遍,她才会自然形成这种记忆。

  记者:徐冬林是你的第五任领跑员,刘翠青请回忆一下最初和徐冬林搭档的时候,你觉得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或者障碍是什么?

  刘翠青:最大的障碍是我和他不熟悉,我觉得他可能和我之前的领跑员也没有什么区别,他(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我刚开始接触第一感觉他有点高冷。因为本身我性格比较内向,不怎么和他接触。冬林会比较主动地教我。

  因为我以前的领跑员都没有和盲人接触过,也不知道怎么教,但冬林和他们不一样,他接触过盲人,他比较会带盲人,教我动作的时候,他不光嘴说,还会教我用手去触摸,我觉得他很不一样。他带我的这种训练方法和我之前接受的很不一样,我刚开始比较不习惯,他是一边说一边叫我触摸他的动作,刚开始因为他是男孩子我甚至比较害羞,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其实对我们盲人来说,你光说没用,要用手触摸,因为我们看不到,光说的我们会理解不到动作要领。

  记者:通过8年的磨合,你们一起为祖国赢得57枚奖牌、45枚金牌,这些比赛中你俩最难忘的比赛是什么?能各自列举三个并说一下原因吗?考验一下你俩的默契度。

  刘翠青:比较难忘的是2016年里约残奥会和2020年东京残奥会,这两个都是大赛,大赛比较能证明能力。2016年里约残奥会,最后一场400米比赛,是我的主项,冬林受伤了。比接力时冬林后群有点不舒服,那时也没在意。后面400米小组预赛,到最后100米的时候,错估了对手的情况。因为那时对手报的成绩是一分多,如果是一分多我们轻轻松松跑出来就能拿小组第一,拿了小组第一就稳进决赛了,不然进决赛很危险。比赛中冬林看见对手冲上来了,他就强行改变节奏直接扯着我(加速)向前跑,这一下就加重了他的伤情。我们比赛是预赛淘汰一波、复赛淘汰一波,这样层层晋级的,我们盲人的话比其他残疾的比赛要残酷得多,因为我们盲人要占两个道,我们有领跑员,他们其他残疾的只占一个道,别人可能同样的人数可能比两枪,我们要比3枪,我们只有4人可以进决赛,他们可以8个人进决赛。400米决赛的时候,我们其实拿冠军的把握不是很高,因为那时候我感觉他走路都有点不稳了,特别是上下楼梯的时候,他是有点歪着的,他以前带我走都是正的。他跟我说他没事,叫我全力以赴。其实我知道他应该受伤蛮厉害的,因为他平时带我跟他受伤之后带我的情况是不一样。我想他不告诉我,他可能是为我考虑,这样我全力以赴放心去奔跑。所以说那时候他不说那我就信任他,我也拼了全力。全力以赴,只要你敢拼搏,结果都是好的,那时候我们最后一个主项,400米拿了第一。因为最后一场比赛是身体和心理最疲劳的时候,而且领跑员又受伤,其实对我们来说是最不利的,所以靠信念靠着信任我们拼下来了。你们应该也看到视频了,到终点后冬林就倒下来了,那时候他受伤太严重了,就直接倒在地上了。那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跑第几,因为那时候只有领跑员可以告诉我,我才知道我跑了第几。那时他半天没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平时他一跑完他就过来告诉我,拿了第几或者过来拉住我,让我不会撞到别的对手。那时候他半天没过来,我心里是有点忐忑的,也迷茫。实际上他当时是倒了,他那时候也是凭着意志力去跑,后来跑完之后他腿充血了,直接倒那里了,然后缓半天他过来扶助我。所以说那场比赛是比较难忘的,而且对我来说也是人生中第一场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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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约残奥会徐冬林走过去告诉刘翠青他们夺了400米冠军瞬间。受访者供图

  奥运舞台是我们运动员的终极目标。里约和东京这两场奥运会我们最难忘,因为都是带着伤去的。因为疫情东京奥运推迟一年举行,我们就要备战多1年,2021年我们是最惨烈的,我们两个都受伤了,我觉得不管去东京结果如何,我一定要去拼,因为我不想放弃5年汗水和我们之间的信任。5年备战那么多年,我们之前对奥运会的期望也挺高的,我们受伤虽然说不一定能拿第一,我觉得只要去了认真完成比赛了,我觉得也没有遗憾了。那时我们受伤都很严重,冬林膝盖受伤,他坐着轮椅去东京的。我那时候坐骨也很严重,那时候本来想保守治疗的,比赛之前还是很痛,没办法了,后来我们就封闭治疗,我还好我打了一次封闭针,冬林打了好几次封闭针。其实打封闭都是不好的,本来是受伤的,打了麻痹神经镇痛,我们感觉不到痛,但里面还是在恶化。

  这两个大赛是比较惨烈的,其他的都基本比较平顺。2015年也挺难忘的,那时竞争力很大没有把握。当时水平最高的是巴西的一个老队员,她现在退役了,我们统称她大巴西,她在当地属于民族英雄,在我们这个级别是很厉害的。那时我第一次跟她遇到,第一次跟她比赛,可能她也低估我的水平了,当时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口气跑,4个项目都赢了。那时就感觉挺有成就感的。其实那时候按照成绩来说的话,我是没希望的,我跟她的差距是蛮大的,像400米需要速耐,因为我比她年轻,拼一口气可能还有机会赢,像100米、200米、接力这些是希望比较渺茫的。2014年我也拿了亚运会金牌,亚运会的话,其实我们中国选手在中国能拿冠军的在亚洲也差不多,因为亚洲盲人这块没什么选手。那时候也挺惊喜的,刘德华给我们颁奖,冬林很激动。

  徐冬林:最难忘的是2015年多哈世锦赛,这是我们第一次去参加世锦赛。那时正好碰到了巴西的一个选手,她十年没有被人打败过,也是翠青最崇拜的偶像,我也知道她确实很强,08年奥运会、12年的奥运会,她都是冠军。2012年我也带着女孩子去参加比赛,跟她较量过根本边都排不上。她在这个盲人级别里面应该是神一样的存在。2015年我带着翠青,也是第一次出国去比世锦赛,初出茅庐。那一场比赛就特别印象深刻,我们第一个跑400米,抱着去拼的精神去跟她,也没有想到能赢她。我们那时和她在并排的状态下,可能对手没有想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过了300米还能有跟她并驾齐驱这种实力。但这个场景我们想过很多遍,最后100米肯定要拼起来,虽然有困难,因为我们早有准备,节奏没有乱,我们还在保持加速。当我们并排的时候,对手慌了就节奏乱了,快到终点的时候,我们就超越了她,她后面想加速,节奏乱了就摔跤了,我们就拿了冠军。本身她如果不摔跤,我们也是冠军,因为后面她想加速节奏乱了就加不起来了。400米我们拿了冠军,然后200米也赢了她、100米也赢了她。所以这一场比赛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建立了我们在世界上的信心,也建立了翠青的信心。能把自己崇拜的偶像打败,我说你什么做不到,你的偶像是神一样的存在,也照样击败她;偶像就是用来超越的,成绩就是要用来突破的,记录就是用来打破的。这一场我印象最深,这一场比赛也得到了世界上所有人的关注,之后翠青就被入选了劳伦斯世界体育奖2016年度最佳残疾运动员奖提名。劳伦斯奖就相当于电影界的奥斯卡奖,就是体育界的最高荣誉了。从那一刻起,也就是被世界看到了我和翠青的身影。

  然后接着是2016年,2016年里约残奥会印象也很深刻。我们做足了很充分的准备,100米、200米、400米都有希望拿冠军的。因为我们当时考虑的主要对手就是巴西这个选手,她肯定会回去加倍苦练的嘛,但是没想到中途又冒出了一个英国选手,她之前不是这个级别的,后面就降到这个级别来了,就突然冒出个新的对手。因为新对手出来,我们100米、200米都没有拿到冠军,后面就只剩400米。所有的重担全部压在400米上面,我的脚又伤病复发了,那时大腿拉伤半月板损伤走路都困难,我在床上躺了一天半,也没敢告诉翠青,但是翠青能感觉到我走路是一瘸一拐、不敢用力的。当时我就打了绷带,带翠青跑完终点我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那一场比赛,证明了我们两个之间的信任度,即便我这边有伤病有困难,这时候翠青会挺身而出,她说,没事,最后一场了,你只要当好我的眼睛,我会尽全力配合你去跑。可能以前更多的是我引导她,我可以给她更多的照顾,她会很依赖我,就靠着我给她的节奏去,但这场比赛,她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和鼓舞,她全是靠自己的能力去比,她发挥到了自己的极致,她很大张、比赛很主动,我只在给她指引方向。这场比赛确实给我们很大的印象,很深刻,我们即便是这么困难的时候,她也不会沮丧,没有埋怨,让我们彼此心里更加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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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约残奥会夺冠颁奖瞬间。受访者供图

  再就是2020年东京残奥会,如果能在东京升国旗、奏国歌,对我们来说意义很不一样,所以这四年我们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如果不是疫情,这个比赛是2020年顺利举行的话,这三个冠军我们肯定要全部拿下的、毫无悬念。因为我们那个时候实力太强大了,那时我们训练的时候随便跑,不是跑一个(项目),跑三个(项目),我们都能破世界纪录,那时有种无敌的状态,2020年2、3月份,是我们的巅峰状态。后面因为疫情宣布奥运会推迟一年,我们就得多一年的备战时间,得知要延那么久,心情有点跌到谷底了。我们当时就放假回去,差不多两个月也基本也没怎么训练,然后再回来,再开始集训。然后我的肌肉也跟不上,后面在一次训练当中跳跃的时候我膝盖里的半月板损伤了,持续一个月后,2020年6月还不见好,7月就去拍核磁,结果显示里面有积液、膝盖里面半月板给震裂了,医生当时说要做手术。这真是晴天霹雳啊,我做手术了我还怎么比赛呀!到处找专家问能不能保守治疗,都说很难保守治疗,因为这个裂痕很大,只要一上强度一跑就会疼。当时确实是走路都痛,更别说跑步了。后面8月份找到上海一个专家,他说,你这个必须要手术,康复好的话三个月后还可以重返赛场。我当时就想如果康复只要三个月,那比赛来得及,不到12月份我就能恢复状态,我最起码到东京参赛还有八个月时间训练,基本够时间。但是后面手术之后,远远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一做完手术,我就开始坐轮椅了、开始拄着双拐,脚就开始发炎肿胀,一个多月后,膝盖里面还是脓和血掺杂在一起,就去抽积液。迟迟不好。队里又只能请假一个月,后面就回到队里了,在辽宁那边没有很好的康复治疗,就维持着断断续续的治疗。三个月过去了、四个月过去了、五个月过去了……我还是不能怎么跑、慢跑都不行,那时候我就很慌了。后面12月份的时候,自己也比较焦虑,他们就找了康复团队进行康复。而且每次看到翠青他们在田径场上跑啊,我自己又不能去跑的时候,也特别着急,然后就把控不了那个度,有时候就练多了,练多了膝盖就承受不了,又出现炎症,又得治疗又得歇着。这样反反复复持续了八个月吧。连续八个月我都没有带过翠青跑步的,都是队友帮忙带。在这期间确实也很焦虑,睡不着觉,感觉自己都快抑郁了。那个时候我也在想,我说要不翠青你找另一个领跑员吧,我也跟教练聊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们两个都给了我很好的空间和时间让我康复,翠青说,没事,还有时间,等你回归。后面心情好了就慢慢地康复,等到了2021年4、5月份,已经逐渐好了,我就定期去医院做保养,往膝盖里注射润滑剂。到了6月,就开始想上强度了,因为之前都没有带翠青,我就带着翠青上强度跑。强度一大了脚又出现问题了,又出现炎症,又要抽积液了。到了7月,就不断地抽积液,也开始打封闭针,打了5、6针吧,因为封闭针像激素一样对身体是有害的,但是也没办法,为了保证训练强度,我不能拖后腿。最开始打这个封闭针,还可以维持个20多天训练,20多天完了之后炎症又出来了,积液又渗出了,膝盖里面像灌了七八十毫升的水一样,根本走动不了。就又去抽积液,再打那个针进去消炎控制。再打第二次封闭针时可以控制个15天,第三针时就是十天,然后一个星期,后面就只能几天了,慢慢这个药效就缩短了。然后7月份嘛,我这边这个情况,翠青那边也出现伤病问题了。翠青出现问题我也能理解,第一随着这个年龄差,伤病出现的可能也是正常的;第二中间这八个月我都没带她,是不同的队友,她要去适应不同的人的高度,不同的人的力量,她在适应过程中跑的过程中,动作是会变化有调整的,你在这高速情况下去做调整,是会增大出现伤病的概率的。如果是我一直带她,她这个伤病肯定就不会出现。一下我们两个都有伤病,那时也沮丧了挺长时间的。我说没事,我这么重的伤病都好了,你这个小问题,咱们跑不了,就换种方法嘛,我们就在水上训练,在自行车上训练。然后就一边保持体能,再一边治疗。在我们出发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能跑多少的,我们抱着去完成比赛的心态。但是一上赛场,斗志一下就起来了,我们要把比赛拼下来。面对两个人受伤这种情况下,一步一步地拼下来了。虽然我的脚现在伤成这样,我还是觉得值得的。所以这一场比赛对我们两个老运动员来说,又是带伤比赛,拼下来真是印象很深刻,别人都说我们是钢铁战士。一方面,我们的对手都是年轻的选手;另一方面,我们比赛的场次太多了,别人可能就比两项,100米、200米,或者200米、400米,我们是100米、200米、400米还有接力比赛,几乎是场场比赛去拼。东京拼完下来我这个脚就磨得特别严重,软骨之间都快磨裂了,到现在就一直在找方法治疗。软骨磨损不像肌肉拉伤、韧带拉伤这些还可以自我修复,软骨、半月板这里是不可再生的,现在我这个上下楼梯正常生活都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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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夺冠瞬间,受访者供图

  记者:确实你们之间很有默契,最难忘的比赛都是相同的记忆。请问用什么样的关系来定义你们这一对组合是最合适的?

  刘翠青:我们比较像兄妹,别人说我们跑起来像双胞胎一样,我们站在一起就很有默契,不需要语言的提示。现在他拉着我就很有默契,比如上下楼梯,以前我们靠语言提示,现在肢体感受,感觉功能就直接支配了。

  徐冬林:在赛场上,我们是战友,共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生活中,我们是兄妹、是亲人,这种关系不管以后我带不带她,我们陪伴了这么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每年过年都会去看看她的。

  记者:假设如果没有遇到对方,现在你们在各自的体育领域将会是怎样的?有想过吗?

  刘翠青:说实话,我跟冬林搭档、还有胡教练搭档之后,才有今天的成绩。我以前的成绩不稳定,因为冬林和胡教练,我成绩明显提高和他们关系比较大。他们经验这块比较丰富,他们愿意去钻研。因为遇见他们,我拿冠军的可能性比较大,可能遇到别人就不好说。

  徐冬林:没有遇见翠青,我可能就是一个平凡的教练;如果翠青没有遇到我,她可能就是一个平凡的盲人运动员。

  记者:彼此的信任带来互相的成就,往后的路打算如何走?如果到了要分开的一刻,想对彼此说什么?

  刘翠青:看伤病情况,假如说伤病允许,我们还会继续奔跑下去。因为我这么多年一直做体育,一直全力以赴投入在田径这块,你说现在叫我想退役后做什么,我瞬间想不起来,是迷茫的。假如说以后我们分开的话,我希望伤病不会困扰他,也希望他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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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青在房间接受记者采访。刘宇 摄

  徐冬林:现在伤病严重,为什么我还回到这个团队,因为我在这个行业接触了十多年,也习惯了跟团队的人相处,也了解这个项目,我希望自己的专业可以影响到更多人,帮助更多像翠青这样的残疾运动员。这是我的一个初衷,也是我目前的想法。对于翠青来讲,她始终要退役的,我们肯定要分开的。我是牵着她在赛场上奔跑,我希望有一个人,一个有爱心爱护她的人能牵着她走向幸福美好的生活。我希望她以后能享受生活。

  记者:现在阶段对杭州亚运会和巴黎奥运会的备战上有哪些新的故事可以分享吗?

  刘翠青:现在我们都是在养伤当中,我们的伤病也没恢复,都是一边养伤一边恢复。我们也集结不久,现在我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因为疫情我们在外面训练也没进场地,现在我也没全力跑,也没按专项去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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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青(左)和陪练员在太阳下进行训练。刘宇 摄

  徐冬林:现在这个阶段我是一个很被动的情况。因为我和翠青之前也讲过,我们还没在国内升国旗、奏国歌,这是我们两个想共同努力去完成的一个梦想。我们拿了这么多奖牌,都在国外,包括亚运会、世锦赛、奥运会。我也是想带着翠青一起参加杭州举办的亚运会。现在伤病困扰,但是我现在也在继续治疗,如果这次这个治疗能改善能好的话,有可能我们两个再共同去奔跑,去完成我们两个之间的承诺。如果说我确实没有办法奔跑,我在看台上、在场下看着她去拿冠军,也是很好的,我就跟她讲,如果我跑不了,希望你带着我们两个的承诺、我们共同的梦想,去完成比赛,我会在上面看着你。

2022年4月末,距离胡正观教练带的运动队归队集结过去了一个多月,记者在广东省东莞市松山湖见到了刘翠青和徐冬林。徐冬林比刘翠青大三岁,两人搭档8年多,为祖国赢得57枚奖牌、45枚金牌,刚刚过去的北京冬残奥会,他们携手作为开幕式上的第五棒火炬手完成火炬传递。烈日当头,在室外随时都能热出一身汗,刘翠青正在进行基础训练,徐冬林因伤病恢复在一旁指导。记者对刘翠青和徐冬林进行了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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